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魔罗菩萨的弱点

    谢铭是众人现在最大的底牌，在这点上凛和卡莲都没有任何疑问。毕竟在场的人包括不是人的之中，谁还能和化为魔罗菩萨的小樱较量较量，那也只有谢铭了。

    但是，谢铭知道，梅林说的并不是实力上的问题。

    宇宙在她体内，万物皆为她的化身。这是比全盛时期的欧提努斯还要强，还要bug的存在。没有找到针对手段，只会是自投罗网。

    而针对现在的魔罗菩萨的手段，其实魔罗菩萨自己已经说出来了。

    就是他谢铭自己。

    仔细想想看小樱之前说过的话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结合梅林之前对beastⅢ的说明，再看看这句话，会发现其中蕴含的信息量有多么的大。

    beastⅢ，是究极的他人爱和究极的自我爱的结合体。祂的爱足以填满整个宇宙，但整个宇宙却只是祂自己。

    所以归根到底，beastⅢ的爱仅仅只是爱着祂自己而已。

    因为万物都成为了祂，那么祂爱的事物自然就只剩下了祂自己本身。

    可，祂却说谢铭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要知道，从beastⅢ口中说出的任何事物，仅仅只代表魔罗菩萨本身啊。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

    在魔罗菩萨心中，对谢铭的爱超过了祂对自己的爱。

    完整的beastⅢ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对祂来说众生皆平等，对众生都抱有着同样的，庞大的爱。他人爱和自我爱，是比例相等彼此相融的。

    可现在谢铭并没有成为魔罗菩萨的化身，也就是说，谢铭并没有在魔罗菩萨自我爱的包容范围之内。小樱对谢铭的爱，是属于他人爱的范围内。

    因此，谢铭这个小小的变量，成为了魔罗菩萨自我爱和他人爱相融之中，唯一的残缺。是beastⅢ兽性中，最大的弱点。

    而造成这个弱点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小樱的人性。

    小樱是一个很容易走歧路的人，她之所以化为兽，最初的原因是为了能帮上谢铭的忙，让谢铭不再那么辛苦。

    对他人关爱的心，对他人的爱，正是人性的证明。

    可这份爱却在这种种因素下，超过了人的限度，从而化为了兽性。但，唯有这点出自于人性的初衷，是兽性无法扭曲的。因为，这并不和兽性所冲突。

    说到底，人性和兽性其实都是一个东西，感情。只不过一个在限度内，一个在限度外罢了。

    人性的象征，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各种行为，各种感情的节制。

    而失去了这个节制，超出了这个限度，人就变为了兽。

    若将魔罗菩萨对所有人类的爱定位无限，将小樱对谢铭的爱定位1，对其他人类的爱定位0的话琥珀等人不列入计算范畴。

    小樱由人转变为魔罗菩萨，便是在对人类这个群体的爱上由0加上了无限。而谢铭，则是无限上再加上了1。

    无论beastⅢ对人类自己的爱是有多么庞大，但因为小樱人性的原因，对谢铭的爱永远都会比对其他人的爱多上这微不足道的1。

    这微不足道的1，却让原本应该完整的兽变得不完整。将神魔从神坛上拉下了凡尘。

    而魔罗菩萨，无法自己将这个1消除。所以，祂的做法便是，以让谢铭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方式，抹掉这仅剩的人性，减掉这多余的1。

    而梅林的想法，应该就是想利用魔罗菩萨这最大的弱点，将兽给消灭。

    如何去利用，则成为了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手中的牌还不够，他们需要增加自己这方的实力。那么，他们所需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

    “英灵召唤。”

    梅林笑着说道：“之前也说了，兽和英灵召唤的关系，就是人类自灭装置和人类自卫装置。为了对付自灭装置，我们自然要使用自卫装置。”

    “本来，召唤英灵所需要大地的灵脉来提供沟通英灵座的魔力。但现在外面是魔罗菩萨的净土，所以我们是不可能那么悠闲的到外面去找到灵脉，然后召唤从者的。”

    “但万幸的是，我们有着可以替代的东西存在。”

    说着，梅林向谢铭挑了挑眉毛。

    “.......你这个样子真的好欠揍啊。”谢铭眼角抽了抽，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大圣杯：“不过的确，有着这玩意在，的确比灵脉什么的好用多了。”

    毕竟由圣杯直接召唤出的从者，魔力是直接由圣杯提供。所需要的，便是和从者签订契约的御主而已。

    梅林这个梦魔肯定是被直接排除的，所以能够召唤出从者的，只有谢铭、凛、卡莲三人。

    虽然谢铭已经召唤了阿尔托莉雅，但和阿尔托莉雅的契约中有着从者之书这个媒介，所以他还可以再召唤出一名从者。

    在奥尔良和清姬和伊丽莎白的临时契约，仅仅只是建立了魔力提供的通道而已。谢铭身上并没有令咒，所以严格意义上并不是真正的主从契约，而是类似从者之书建立的平等契约。

    至今为止，能够同时召唤多名从者并且建立起主从契约的人，只有藤丸立香一人。

    “英灵召唤....”

    看着眼前的大圣杯，凛忍不住发出了感叹：“果然，远坂家和圣杯的缘分是不会那么简单的被切断的啊....”

    而卡莲，则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大圣杯，没有说话。

    “那么，就由我先来吧。”

    凛率先走向前，伸出手触碰大圣杯，体内的魔力开始和大圣杯中的魔力产生共鸣。英灵召唤的咏唱，她早就熟记于心。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

    “轰！！！”

    大圣杯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气流卷起花瓣，吹动少女的发梢和裙摆。一道人影，随着灵子的组合出现在了退后几步的凛的面前。

    没有任何生气的银白寸头和淡金色眼眸，黑色的肌肤配合上战斗服那如同恶魔图案的战斗服，让人感觉他并不是什么守护人理的从者，而是从地狱出来的罪人。

    手中的武器，也不是冷兵器，而是大到有些夸张的带刃手枪。

    黑体白纹，黑体红纹，两把堪比巨炮的枪械被长满老茧的双手稳稳握住。双眼，平静的打量着眼前召唤出自己的少女，似乎是在分析着什么。

    随着男人的出现，凛的手背上也出现了和当初远坂时辰极为相似的令咒花纹。

    “你就是召唤我的御主啊，真是够糟糕的。”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了，也不是什么可挑剔的事情。”

    “archer，无铭alter，回应召唤而来。”

    “御主，你就好好运用我吧。”

    “......真的假的。”

    看着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坏人这四个字的男人，凛的表情微微有些崩溃：“我记得，英灵召唤在没有触媒的情况下，会召唤出相性比较高的从者吧。”

    “也就是说，我和他的相性比较高？”

    “不。”

    无铭alter淡淡的说道：“恐怕仅仅是因为，抑制力认为我比较适合目前这个状况吧。”

    “御主，你对我的观点是什么无所谓，但请你好好的运用我，让我完成任务。”

    “哈啊.....”

    深深的叹了口气，凛伸出手：“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召唤出的从者。那么好好运用你，就是我的责任。接下来这段时间，好好相处吧。”

    “archer。”

    “.......”

    金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些许疑惑，似乎对这种感觉微微有些熟悉。甚至.....内心还出现了不知道忘记多少年的...怀念到有些想哭的感觉。

    “怎么了吗？”

    “不，只是产生了些无用的情绪而已。”

    手中的枪械消失，无铭alter轻轻握住凛伸出的手：“你是雇主，只要你支付报酬，我便是你手中能够派上用途的道具。”

    “是从者，不是道具。”

    凛认真的纠正道。

    “........”

    无铭alter，并没有回复这个纠正，只是安静的站到了一边。

    “刺头被召唤出来了啊.....”

    “不愧是你。”

    卡莲瞥了眼凛：“关键时候掉链子的毛病，看来已经成为你的绝症了啊。”

    “啰嗦！”

    和自己的从者退到了一边，凛双手抱胸：“我的从者，可能不是最强的，但也绝不可能是掉链子的！”

    卡莲不置可否的摊摊手，随后同样触碰大圣杯。

    吟唱，再次响起。

    光芒闪耀，气流狂涌，在光辉中走出来的，是一位紫衣的少年。银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左眼。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安心感。

    “这可真是....”

    看着眼前和玛修有着莫名相似的少年，谢铭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奉召唤而来，shielder，加拉哈德，与御主签订契约。”

    少年平静的看着卡莲，语气中没有半点波动：“御主，请指示。”

    “加加加....加拉哈德.....”

    一旁的梅林嘴角疯狂抽搐着，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卡莲居然能够把加拉哈德给召唤出来。但仔细想想的话，还真没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阿瓦隆在卡莲的体内呆了那么多年，足以让她和圆桌骑士之间产生联系。再加上卡莲的体质原因。

    圆桌骑士、防御用的阿瓦隆、神圣，和这三点相关联的，在圆桌骑士之中也就只有加拉哈德一人了。

    虽说大部分的圆桌骑士都是那种刺头儿童，但唯有几名是他看到后只想躲的。

    加拉哈德，便是其中之一。

    “.....梅林。以及....阿瓦隆.....”

    目光轻轻瞥了眼拿芙芙挡住脸，结果被芙芙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脸上的白毛废物，再扫过这花海世界，加拉哈德微微闭眼。

    “看来，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啊。”

    “嗯，事情很严重。”

    对于召唤出加拉哈德这件事，卡莲显得非常满意：“你愿意，为我们献上一分力量吗？”

    “职责所在。”

    加拉哈德淡淡回复了一句，随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凛身旁的无铭alter身上。那道目光，仿佛看透了无铭alter的所有过去，以及现在的本质。

    眼中，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怜悯。

    直到最后，他才将视线放到了谢铭的身上。

    目光互相交错，相互微微点头示意，加拉哈德便随着卡莲走到了另一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梅林的想法。

    这让梅林松了口气的同时，眼里也露出了些许无奈。但好在，他这个人梦魔最大的特点，便是没脸没皮。躲是肯定躲不掉了，而且接下来还要一起战斗。

    既然如此，那就凑上去说说话，告诉一下他阿尔托莉雅的现状吧。

    “无铭alter，和加拉哈德。”

    前者，谢铭只清楚大概的底细，是卫宫士郎彻底堕落后，成为英灵的alter化。后者，则是无欲无求，将真正的圣杯返还于天的圣人。

    两人在对付掌握爱欲之理的第三兽上，必然有着极大的作用。

    现在，轮到他了。

    踏步走到圣杯的面前，谢铭微微沉思了起来。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阿赖耶会让一些对魔罗菩萨有针对性的从者来回应召唤。但，这针对性是往消灭这个方向，而不是往拯救这个方向。

    主攻的无铭alter，主防的阿拉哈德，就足以证明这点。

    但谢铭要做的，不是将小樱消灭，而是让小樱脱离兽性，甚至是掌控兽性。

    所以他需要的.....是脱离人理，不被人理束缚的从者。

    “.......”

    沉吟了数秒后，谢铭将手伸入到随身空间，掏出了一个小号角。

    在掏出这个号角的瞬间，梅林、加拉哈德和无铭alter的视线全部聚集到了谢铭的身上。

    那是，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外宇宙的邪恶气息。

    梅林挑了挑眉，加拉哈德皱起了眉毛，而无铭alter则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加拉哈德单纯是厌恶邪恶气息，无铭alter是从谢铭这个行为上，感觉到了同类的气味。至于梅林，则是若有所思。

    关于外神的存在，他肯定是知道的。

    说实话，用外宇宙的外神，来打破被魔罗菩萨化为自身的现宇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可是，外神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吗？

    这个男人有着控制外神，将其为己所用的把握吗？

    但不管心中怎么想，并没有人出来阻止谢铭。

    因此，以外神的呼唤这个道具为媒介的英灵召唤，开始了。

    “降临吧，天秤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