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陈昭常命不久矣

    父子俩进了书房，老朱看着书房里的陈设，有些啧啧称奇，还真是新颖，自己这大儿布置家的水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非同一般，朱开山站在关东的沙盘面前，看了看地上贴着的胶带，明显感觉到还有一处空缺，朝着朱传文问道。

    “传文，你这一块要放哪儿？”

    “爹，这块是婆罗洲，具体的山川河流信息还没反馈回来呢，先空着。”朱传文一边给自己爹倒水，一边说道。

    “嚯，你这生意都做到南洋了？”老朱还以为是商业版图呢。

    “没，爹，我打算把这地方占下来。”朱传文却是语出惊人。

    “占下来？和黑省一样？”朱开山不由的走到了，朱传文房间内整面墙的东亚地图前，更是从朱传文书桌上找了把尺子，丈量起了距离。几番折腾之后，又看了眼比例尺，不由的惊呼出声：“乖乖，50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传文这能管住吗？你还说延边府是一块飞地，这特娘的才是飞地啊。

    我看这大小，赶的上黑省了吧？”

    “差不多了，不过上面华人少，多是些猴子之类的，正好，这些年山海关内没那么太平，借着往后汉耀在上面橡胶园的种植，我打算让商行的商队，逐步迁移些人过去。”朱传文将杯子端到了自己老爹面前，说的好似很容易，但是这其中主要工作，猎人、商行之间的配合，可就算的上是一个史诗级工程了。

    朱传文审批过方案了，往后北方朝着关东迁移农户，南方朝着婆罗洲迁移农户，这被汉耀内部，称之为两个千万级工程，千万指的甚么，不言而喻。

    至于管不管得住，朱传文没说，如今的无线电越来越发达，时间差可是会越来越短，汉耀商行遍布整个山海关以内，5000多公里的直线，还真走不了多远的时间。

    “得，这事儿我就不管了，怪不得你之前成立了个全部由齐鲁渔民中的年轻人组成的保险队，我想，这支队伍现在也出发了吧？”

    “出发了，蓝义山也走了，倒是给我留下了麻烦。”朱传文说的就是那个总部的小打字员那文。

    至于麻烦，朱开山没问，因为自己儿子语气轻松，更像是顺带一提，蓝义山身份的复杂程度老朱是知道的，如今关东成了一群遗老遗少指望的地方，走了，也好，免得之后真牵扯进去。

    以前是以前，天下还是旗人的，但现在天下都不是了，万一蓝义山有点恻隐之心，让关东猎人伸把手帮一下呢？

    朱开山外表粗犷，但是内心可是细腻的。蓝义山他是放心的，但不愿伤了老兄弟的心。

    “你那婆罗洲支队装备如何？”老朱倒是提起了一个关心的问题。

    “重武器太显眼，我暂时没配，倒是迫击炮，重机枪都配上了。另外……”朱传文笑着推开了自己书房的暗门，是有机关的，不会让孩子误入。

    随着朱开山进入，朱传文拿出了一把汉耀造的冲锋枪，这被朱传文命名为“冰城打字机”的汉耀乙型冲锋枪，以配备率30%的标准，在婆罗洲支队，成立了冲锋枪班，骨干都是在关东地区试用过一阵的猎人行动队员担任其中下级军官。

    “爹，我手上这个改良版，适用于雨林之中，名叫乙型冲锋枪，还有这把，这是甲型，适用于关东的严寒气候。”朱传文又从墙上摘下一把，递给朱开山。

    朱开山一左一右拿着，朱传文不自居的把兰博的形象带入了进去，好嘛，朱阎王的第一滴血。

    “这枪！”朱开山有些疑惑，怎么这般怪异。

    “爹，等等带你去枪炮研究所的试射场，这是连发冲锋枪，对后勤的要求很高，眼下，也只有猎人行动队为了保持火力配备。但是可惜的是，这枪的射程还是比不上咱们的莫辛纳甘汉耀版，所以也就婆罗洲，这个有着雨林，能迅速靠近敌人的地方还算适合，等往后射程和精度提上去了，再装备保险队也不迟。

    不过，爹你要是想的话，我还留了3000多支，可以给宁少安的大队，乃至保险队的支队长级的近卫小队配上，火力是真不错。”朱传文也是说出了这3000多支枪的用处，后期还会制造，再说了，这枪放在婆罗洲，可是打算好好给英国人开开眼界，等着这帮富佬在未来采购呢。

    “行，等等去见识见识。”朱开山咧着大嘴，将两把枪放下，看着满是武器的房间，不由的露出羡慕。这儿子啊，还真是他的种儿，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舞刀弄剑，现在儿子升级了，喜欢舞枪弄炮。

    “这地方小心些，别小满大了，拿出去闯出祸。”

    “放心吧，爹，也就你知道这地方，鲜儿和若梅我都没告诉。”朱传文倒是干的绝，自己媳妇都没说，“等小满16岁了，我带他来这里上第一课。”朱传文却是很期待，往后如这般与朱开山一般，父子俩呆在这个满是枪油味道的空间。

    “走吧，我跟你说点事儿。”朱开山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就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到刚刚进来的地方，却是愣住了，出不去。

    “爹，这样。”朱传文鼓捣了一阵墙上，旁边花盆，还有一个暗格的开关之后，父子俩走了出来。

    接下来，朱开山又忘了之前要说啥了，因为朱传文来来回回教了两次，才算是让老朱掌握了出来进去的方法。

    “对了，传文你这打岔。”老朱迁怒了一声，随后和自己儿子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传文，陈昭常命不久矣。”

    “多久？”

    “喜来乐说，他能吊住陈昭常的命，但最多也就1年多的功夫。”

    “那是好事儿啊，1年多，对我们来说足够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昭常命不久矣？”朱开山纳闷的问道。

    “猎人上报过多次了，陈昭常之前只是轻微的咳血，但是章太炎来了吉省之后，这咳血就越来越频繁，爹你这次去，陈昭常其实在之前已经算是走了一遭鬼门关，但是被吉城的大夫救了回来。”朱传文却是一点儿没隐藏，猎人对于一些人的监控，可是从成立之初就成为了一个重点。

    “所以，你这次把喜来乐派过去，就是为了救陈昭常的命？”

    “有点儿，说是在宁古塔，喜来乐还受过人家恩惠，算是了了这桩子事儿。另外，我还等着这汉耀大学堂的医学院中医科，也能和西医一样大放异彩，可不想西医一枝独秀。”朱传文说道，对于喜来乐的用法，就是榨干他，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方子，办法，朱传文可不信这位的身份简单，人家肯定也是有着师承的。

    后世其实有着一个很恶心的事儿，很多中国人喜欢去日本开中药，日本人将这种药叫做“汤”，这汤那汤的，就是这个受着儒家文化影响的民族，从华夏大地上掠夺过的明证，好多珍贵的药方在华夏失传了，却在日本留存了下来，还拿这个挣中国人钱。和文物掠夺一样，无比的可耻。

    “那我们就说说陈昭常走了之后怎么办吧！”朱开山却是直入主题。

    “爹，这事儿我也考虑过了，本来向着我最近去一趟春城，却是没想到你来了，刚好。”

    “怎么？不想着你爹来？我告诉你，这次我打算在冰城住他十天半个月。”

    “那春城，春城新军？”

    “广孝在呢！”朱开山大手一挥，对于自己的这个爱将回来，很是满意。

    陈广孝，一个名字在朱传文的脑海中闪过，虽然素未谋面，但是依照朱开山这个状态来看，还真是一员放心的自己人，行吧，自己老爹认可了，自己也没意见。因为朱传文知道自己父亲，如果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与认可，是不会放下他那两镇新军的。

    “爹，吉省的事儿，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是我们汉耀商行的下沉，和黑省一样，我们要将汉耀商行下沉到镇一级，这一步我们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汉耀商行一收一卖，一边收整个吉省的所有农产品，送到春城、吉城进行初级加工。这事儿，陈昭常可是比爹您快，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传文拿出一张陈昭常发来的电报，上面写着：准许汉耀银行在吉省各处开办分行。

    “他这是想学宋小濂？”朱开山问道。

    “不是，他可不愿意拿一个省的财政当做抵押，和黑省不同，宋小濂当初要是不同意。我的猎人行动队，可都已经制定好行动方案了。”朱传文又是说出一个秘密。

    黑省，没了宋小濂照样能转，因为汉耀早就已经渗透的很深了，大不了死些人，朱传文可没表面上那么好相与。当然，目前这种状况更好，有着宋小濂带头，至少没必要流血了。

    而吉省又不同，汉耀并没有与吉省息息相关，如果陈昭常一下子没了，这就真是捅破天了，至少虎视眈眈的日本可就有动作了，俄国又不可能真的出兵再来一场俄日战争，依靠朱家现在新保险队员，混编老保险队员的战斗力，这就算是整个黑省全体动员，间接的在接下来世界大势中少了很多崛起的先机。

    “那这是……”商业上的事儿，朱开山没看明白。

    “汉耀银行在吉省的运作其实和黑省差不多，还是让富户们抵押，汉耀再出资一半，多是以机器抵钱。我想等吉省的汉耀银行开办起来，陈昭常就该给章太炎上眼药了……”朱传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接着说道：

    “而我们商行从农户们手中收上来的农产品，会在整个吉省的府、县铺开。吉省富户多，我想陈昭常接下来会把这些人动员起来，鼓励来汉耀银行抵押，商行两头赚钱是其次，但是这样，我们汉耀有着一半控股权的初级工业算是和吉省牢牢绑定到了一起。”

    “他这是在帮我们？”朱开山问道。

    “更多的是帮自己，帮吉省。”朱传文却是看的明白，黑省已经全面铺开了，奉天巡抚唐绍仪走后，关东能吏也就剩着陈昭常和宋小濂，陈昭常可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还得再争一争，至少，他做这些是无愧于心的，总的来说也是为了吉省的发展。

    或者说，陈昭常心里也是有一本账，至少在吉省自主权上，他陈昭常赢了宋小濂，没出卖自己的财政税收。

    人啊，争来争去，还真是有意思。

    “那这新军和朱少芳纵队的扩编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朱开山咨询着儿子的意见。

    相比于这些弯弯绕，老朱更喜欢直接。

    “爹，还是先打地基，再筑高楼。我是这样想的，吉省不比咱黑省，没有广泛的朱家粮铺的农户作为保险队员招收的基础，如今东西两个纵队群，朱家粮铺其实已经在努力在不涨租的情况下维持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朱打断：“别和我扯淡，朱家粮铺那么多粮仓都满着，说你还在组织农户农闲的时候修筑粮仓，真要玩广积粮的把戏？”

    朱传文被戳穿，倒是一点都不慌：“这些粮都是未来的钱，以后有的是买主，爹你听我说。他陈昭常不是要抵押换取我们汉耀的机器吗？下一步我可还瞄上了吉省的那一片片荒地，曹德忠现在其实已经组织人手在吉省了，猎人牵引的农户还在陆续抵达，接下来我们就是朝着南边发展朱家粮铺。

    以起先钉的17颗钉子，开始朝着四周延展，朱家粮铺也会陆续的扩充进来，等这些地方我们像是涂色块一样的填充进去，有着一年时间，我想陈昭常没的那一天，就是朱少芳南部纵队群扩充之日。”

    “那新军呢？”

    “新军就难了，我想即使后续再来吉省巡抚，也不可能再帮我们养人。两个镇之听您的号令，我想这点他们应该已经认识的足足的了。不过，爹，这事儿你要是继续争取，说不准下一任的吉省巡抚就能落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就是想扩10个镇，儿子都给你把装备，后勤弄的没有一点儿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