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脸 第三十七章 雪山山脚

    那少年一跃而下，破开了迷雾，从深邃时空中伸出了手来，他问，这世界是否仍值得期待。

    七百年的岁月，他终于回来了，那锦衣招摇过闹事得，大帝君。

    从前看，陨星阁下三场戏，一场是易鲸得，另一场是走马观望戏诸侯，最后，刑剑可断刑剑山！

    没有谁会怀疑令君殉道之后的实力，他是真正的风华绝代，不论如何都有一圈围着他身边听从调度的少年，“君子”二字的重量是“令君”的底色，他是这些桀骜少年之所以团结在一起的原因，所以在锦衣招摇过闹市的时候许多天骄都回想起了那关山的猖獗！

    那激荡岁月，那将无尽岁月浓缩成十七的时光又回来了。

    不过相比于回冕，大魏总领差太多，毕竟竹羽晨的品序是士，士者不足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需要依附，当初慕容曻收留了他，从此以后便开始了秋裳的收代价模式，此后的事件历历数来，皆是梦。

    吹散手里的蒲公英，风衣坐在停机坪上休憩。

    竹羽晨的剧本不长，但很重要，他们都在等，等他遗留的阳光。

    仗木独行的日子，有你怀刺的名字。

    失去羽翼的谟鸟，带着鲜血翱翔。

    你是谟鸟，飞天的轨迹，带着救赎的血迹。

    但，灼羽只有竹羽晨，连怀刺都没有；亦或者说，怀刺之所以只能死在方漠，是因为他只在方漠存活。

    起风了，长袍没有说话，他在契约星已经不存在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等待着归去。

    你们不见我，是因为曾今还是现在；

    长袍起身，他手里捏着残破的棋子，掂量一二，毫无分量。

    锦衣卫指挥使该死了。

    长袍抬起头，他的小王撕掉之后契约星所有的分身融会为一，插在羽翎胸口的那把刀象征着他的淘汰，他回想起了自己在蛊夜族的十五年时光、那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念此竹羽晨有些茫然。

    我见过他……

    秋裳。

    长袍仰头，他突然觉得手脚冰凉。

    这场试炼才刚开始，羽翎却在那一瞬间出现在星球外，他看着其中的纷纷扰扰并没有明显得情绪变化，他是孤家寡人，打最开始就和这世界格格不入。

    天光破晓，死给你看，哭给你听。

    羽翎笑得十分无奈，一瞬间明白过来反倒也没有什么情绪。

    秋裳的诅咒和自己有关，对方也应该参与过自己被逐出方漠的那段时光，可他没有印象。

    茫茫星河，时光场合在羽翎的长袍中流转出凶劣的气息，他突然想起来，秋裳肩头的月轮鹦鹉也是自己的分身，而他要救的提线木偶，却是那找不见踪迹的顾年。

    “老祖，您来了……”不知察觉到了什么气息，竹羽晨的心脏突然停止，苍白的面容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血脉的颤抖好像有什么恐怖的过往汹涌而至，相比于之前得自己不愿意，这次他真得毫无头绪。

    天翅。九方阁的顶级巨头。

    “你怀刺之后，就不适合这么称呼我了。”一双眼眸睁开，神情古波不平，但它的出现将契约星从灼羽手中控制了出来，而那疯子一般的彼岸动都不敢动，因为它沦落到这种地步就是因为有同样层次的角色对自己出手，所以它不敢，同样得，其它厂牌使者尽皆行礼。

    “流放者明白。”羽翎捂着胸口，仿佛没有情绪。

    “你没有什么东西属于方漠，从祖境跌落传承，沦落鸿蒙乃至于现在的绝代，你回不来。按照交易，我将彻底抹去你，此后，两清。”

    “……，怀刺承罪。”片刻沉默，羽翎没有多余得询问。

    他的征途结束了，以后不能再叫怀刺，不能说竹羽晨，月轮鹦鹉的使用期限也到了。

    羽翎，亦或者谎称竹羽晨的骗子，这才是他。

    星夜长袍朝那双眼睛恭敬得磕了个头。

    督战灼羽得是原三巨头之一的风云，但怀刺是方漠的规矩，故而天翅来了。

    恨家族吗？

    竹氏一脉折它谟鸟羽翼的时候，余下的就都是命中注定，甚至于庆幸，来得是怀刺。

    他母亲是风云的姊妹，父亲是竹尘的兄弟，自己又差点被天翅收到门下，按理说这样的背景除了那几位不会再有企及者，但他怀刺东游了。

    秋裳，有或者说慕容曻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羽翎好奇，可他已经没有机会明白了。他已经陨落三次了，离那真相越来越远。

    “你们家位序没掉多少，可喜。”挥手拍灭羽翎，双眸语调不曾变化。

    “灼羽重塑后祖境都跑了，现在看来，是我操心了。”

    天赋分等级，0.5、5、1、4、7，0.5是瞳观，达到这种天赋才能成为巨头，5是祖境，大势力和顶尖厂牌的奠基者都是这个级别，1是传承序列，天赋造化，4是鸿蒙，7是浩瀚，还有一个不入流的9，是天骄。

    不过一般而言05147，大厂牌的天骄如走狗，不入眼得。

    秋裳和羽翎原先都是5.1-5.7的位序，流失灼羽之后经过多轮重塑，羽翎已经是不值一提的7.4了，但秋裳还有1.4的位序，这种级别在灼羽内是独一档得，现在此地多数都是9，马秋北、掌灯这个梯队勉强7，唯有宣缘是4，但跟秋裳的1.4比还是不够看。

    “逐明之眼不会放出大爱无疆得，毕竟回冕的一袭白雪它就压着了。”相比于天翅，那团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偏好。

    令君是出了名的祖境，作为阎罗王的小七，他回到地府的成就是所有这一批中最高得，未来也能达到最高层次，灼羽不怕大魔王报复，秋裳的实力能发挥出4也就差不多了，并不能压一代。

    说到这也要算羽翎的责任，慕容曻这爱神诞生在方漠，因为保护不周被其它势力种下交易平台，竹羽晨因此成为了秋裳的宿主，彼此靠近后大势力用底蕴给秋裳下强制任务，怀刺傻乎乎得默认配合，算是间接毁了慕容曻清白。

    关系近，尤其是没有完全体的时候关系近，这事说不大，说小不小，但谟鸟浪荡，因为这事秋裳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中了腐蚀诅咒，慕容曻和怀刺之间有了亲密值得绑定，此后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交易平台还处于激活状态吗。”

    “羽翎想泯灭还很难，不然打灼羽也不会如此困难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5+的天赋做事如此荒唐，有没有这几位巨头的想法，但来使显然没有怀疑的意思，不论是品序还是位序，她跟天翅都不是一个级别，只是外派在灼羽督战的职位相当而已。

    “这事我知道了。”天翅没有过度得解释，亦或者说九方阁也有帮凶的潜质。

    “爱神是方漠的神，易鲸对这事负责。”竹羽晨有七位徒弟，易鲸最大，秦墨最小，锦衣是九方阁最为出名的传承序列，竹羽晨怀刺之前是跟着他修行得，关山时期为此还连累了回冕，在羽翎身上方漠一众付出了很大代价，柚洅如果没有插手，契约星里面顾成朝就已经死了，九方阁这三位传承序列并没有袖手旁观。

    “他和你们还有关系吗？”似是对易鲸的行事不满，大使刨根问底。

    “有得。他们自己的私人关系罢了。”双眸化作一只鹦鹉模样，这位巨头彻底显化在灼羽境内，显然在具体事物中它并没有传说中得那么率性。

    “月神在你们族内有轮回吧？它们布下交易平台时所给予的代价是很高得，但感染程度并没有预期。

    “我不清楚羽翎的成长经历，但竹家的教养是出了名得，之前的尘缘，我不插手。”天翅稍稍凝望此界片刻便离去了，远处锦衣擦拭着腰侧香囊，想来现在的关山四剑已经不用剑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或许吧，跟恒明相比西楚还是更在意情谊得，一明一暗，竹尘一脉尽皆为情所困，风云、张恒这几位巨头的麾下倒是一点俗念不沾。

    真得有神明愿意成为另一位神明的附属，只为一亲芳泽？

    锦衣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因果，竹羽晨和慕容曻有尘缘，他不懂。

    神明都是单字，爱神叫什么？或许不重要了，它已经是月神了。

    青山巍峨，在这终日被霜雪覆盖的世界锦衣已经很难体会到冷暖，昔年这里有一座通往峭壁的桥梁，桥梁两侧有一个大洞窟，一只肥硕的狗熊在其中等候，它说，要守归。

    如今霜雪仍旧在落，物是人非的感官配着七零八落得过往，一点都不值得怀念，就像大漠中烧得火热的碳炉，如今已经没有丝毫的温暖，只有那洗不去的味道，他们这些灰在地上飘着，等待着被倒入历史的垃圾堆。

    如今还有谁真得在意灼羽境内的这点蝇头小利？为什么允许彼岸重塑？

    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的格局会怎么变化，所以它们便在这里耗着，好似看灼羽挣扎，有一种莫大的乐趣。

    至于羽翎，回冕是殉道了，而他，失踪了。

    就如眼下那雪山山脚的树洞，守归的熊已经走远了，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