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

    天微微亮，鸟鸟炊烟的一旁，只剩一人的慎二正忙着给玄女与青衣做早餐。

    跟慎二愉快的聊了整夜的尹什塔尔，已与半个小时前离开返回了美索不达米亚，两人并没有做什么不能写的事情，就只是如同老朋友一样聊了一整夜。

    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尹什塔尔在说慎二在听就是了。

    尹什塔尔几乎分享了自己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可能是想借此让慎二牢牢记住自己，或是证明自己跟现在所凭依的少女不是同一个人，再或者两者都有。

    总之，聊的很轻松很愉快。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可能是于某个人为创造的世界里共度过一生的关系，慎二光听就知道是玄女。

    “二郎，我来吧。”

    闻声，慎二将手中的木勺递给了身后的玄女，跟其转换位置后，从身后环住了玄女的纤细柳腰，低头深吸了口秀发。

    总之，不管这场旅途有多操澹又有多憋屈，忽悠拐…呸，得来的老婆们是真滴香！

    “别…青衣妹妹马上就会醒的…”

    ……

    “玄女姐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埋头吃着早餐的青衣，看着脸色稍微有些差，虽说很努力的掩饰了，但是依旧能看出脸上的疲惫的，走起路来依旧能看出不自然的玄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呃…嗯。”

    不太会撒谎的玄女，红着脸弯起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将这个问题一笔带过。

    坐在一旁大石墩上的慎二，表情也颇为微妙，心里亦有几分无语的感觉。

    谁能想到，在那个模拟世界里过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竟在此前的现实世界里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做！

    玄女竟然还是第一……咳咳！自己此前竟然那么正人君子？这像自己吗？要让自己说，这压根儿就不像自己做的事！

    随后，系统解释了这件事。

    讲解了此前在现实世界里慎二每次想要对玄女欲行不轨之时就会遭雷噼的事实。

    聪明如慎二，一下子就想到了定是玄女的师傅西王母在从中作梗！

    “看来，这趟路我们得放缓脚步才行。”

    慎二凝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呢喃道，这要是回去了西王母又不让自己碰老婆了，那就有点儿操澹了。

    “再来一勺！”

    把慎二按照自己体型制造的大碗当成小勺子用的夸父在这时喊了一声。

    ……

    又到夜晚，按照夸父回去的脚程，至多一日就能到达神州地界。

    原本按照慎二这个lsp的想法，这最后一点儿的路程放缓速度当做散步，花上个两三四五六七八天慢悠悠的回去。

    今晚的主菜…呸，主角是这个虽然完全不存在于记忆中但却很诱人的青衣，明晚就可以双拼，之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在精神世界里跟夸父一起钻研武艺……

    然而，计划赶不上慎二的lsp心理变化。

    看着背着身，耳根红透装睡的玄女，刚刚指导过青衣学习的慎二突然觉得早一日晚一日没什么区别，最主要的是因为感觉到自己今天的胃口并不差！

    ……

    风平浪静的凌晨。

    露宿的山洞里，慎二轻轻地抽出了被玄女跟青衣两人一个一条抱的紧紧的手臂，静悄悄地起身后，穿好衣服，并给睡在由木遁捏出来的床上的两人掖了掖褥子。

    慎二独自来到了山洞外，看了一眼正抱着手靠着俊秀山峰打着呼的夸父，给对方盖上了一层灵炁被子后，独自登上了山峰，与悬崖绝壁之上坐了下来。

    虽说神州的危机已经解决了，但是留给慎二的与心底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并没有就此变澹，反而是久久不散。

    或许在打败蚩尤的那个时候，因为当时的那个自己没有过往记忆，一门心思执着于人之道而没有太过在意，但是来到美索不达米亚在融合了分身所携带的过往记忆后，慎二终于是找到了当时那份违和感的源头。

    自己真的赢了吗？

    蚩尤真的死了吗？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慎二现在不敢确定，只是有种深深的怀疑，自己从头到尾经历过的一切，所有明面上的遭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某个更深的局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大概已经帮做局人达成了他的目的。

    而且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更深层次的局的话，布置这个局的人，也只会是蚩尤。

    也就是说蚩尤可能并没有真正寄掉，而是达成了自己真正的，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目的！

    神州的异闻带，确实是在几千年前就形成的，也确实是因为泛人类史中的人皇伏羲没有达成成就有关，但是这个异闻带，真的是在自己还没到神州之前就形成的吗？

    玄女所透露出来的西王母曾说过的自己是被某个存在推荐的人选，那么这个存在指得到底是谁？而且为什么是自己？

    知道自己有些大不同的存在并不多，就连宝石翁估计也只能看到一些表面，他绝对不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

    剩下的，了解的稍微多一点儿的就只有地球抑制力盖亚了，毕竟自己都把美游世界的盖亚通过不完整的第三魔法带了出去。

    如果是盖亚的话，这事儿又有点儿说不过去，毕竟蚩尤明面上的计划，完完全全就是站在盖亚一侧的，盖亚没必要背刺蚩尤。

    假如这个推荐人真是盖亚的话，就只有一种假设了。

    那就是蚩尤蛊惑了盖亚，让其出面给神州的神性推荐了自己！

    重新整理所有的信息，假设蚩尤确实有一个藏的更深的不被任何人所知的目的，假设蚩尤蛊惑了盖亚，目前能得到的整件事情的所有重要信息如下——

    一，蚩尤，拥有千里眼，拥有堪比伏羲的对宇宙实万物的理解。

    二，蚩尤有想要达成的深层目的。

    三，蚩尤蛊惑盖亚，让其给神州的残留神性推荐自己。

    三的前提是蚩尤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而且明白只有自己能帮他达成最终的目的。

    所以他为了自己专门做了一个表面上的局，即这一次的神州包括所有世界的终极危机。

    整理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代入整个事件中，慎二的最终猜测是：

    蚩尤，一个有着人类的意识精神所不能理解的目的的人，一直都在等待着有一个能帮他完成这个目的之人。

    花费了不知多少时间，以类似于千里眼的能力注意到了数千年后世界某一个可能性的灵魂不属于这个宇宙的自己。

    花费了很多时间观察自己，在确定自己能帮他达成目的后，看到自己跟美游世界的盖亚扯上关系后，便做了一个让自己只能跟着走下去还无法怀疑的局中局。

    他用一些表面上的行动蒙蔽了盖亚抑制力，甚至还让盖亚给神州的残余神性报信推荐自己，最后又让盖亚引导闪闪召唤自己。

    没错，召唤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件事一定有外力，不然在别的宇宙的自己能感受到型月宇宙召唤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可疑。

    而且，当时自己身边就存在着一个被自己带出型月宇宙的型月抑制力。

    有人出力的话，只会是盖亚。

    之后就是之前在神州的所有被自己察觉到的所谓灭世真相（表象）。

    看到自己，被自己当所有人面拆穿所谓的消灭此后所有人族计划后，已得万物终理的蚩尤，明明知道自己的计划，却依旧放任自己直到自己于根源残留导致的碎片世界中学成归来，不能说不可疑。

    还有那片根源残留的碎片世界，本身的存在也有很多疑点，到了蚩尤的境界，他不可能注意不到，那么就只可能是他故意给自己留下的。

    最后便是决战，虽然明面上感觉不到蚩尤有放水，但是结果上来看，蚩尤应该早就知道哪怕自己不行，某种应该属于自己却又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会在最后一刻苏醒爆发，将他的存在与人道中彻底湮灭。

    那就是之前芬芳绘声绘色地描述的自己于最后一刻于无意识中爆发的碾压力量。

    到此，蚩尤的目的彻底达成。

    总之，若是按照这个猜测来的话，蚩尤究竟有多恐怖可见一斑，从头到尾的剧本都是他的编写，他看穿了慎二的一切，也早已将慎二的一切行为都预测到了。

    就连慎二自己都不清楚的，那种奇怪的藏在自己灵魂深处的力量（最后一击）也洞察到了。

    当然，其的目的现在依旧不清楚。

    或者说，他的目的至少已经超过了人道的范畴，超出了人所能理解的范围。

    虽说这些只是慎二在融合了分身所带有的过往记忆之后的猜测，但是，回到火影世界问过盖亚之后就能瞬间得出结论。

    而且，慎二总有种问盖亚就是多余的感觉，潜意识里有种事实必然如此的感觉。

    对于自信自负对自己过分骄傲的慎二来说，被别人从一开始就牵着鼻子走，甚至整条路，还完全照着自己性子设计，这种事后得知的感觉，确实糟糕透顶。

    这种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让慎二心里抓狂，这一次输得一败涂地，全程完全没有任何反抗。沿着自以为最好的道路，却殊不知这条道也是别人给设计的。

    “槽！”

    终于，慎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声，拳头握得失去血色，卡卡作响。

    尽管依旧不知道蚩尤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种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短时间内慎二是绝对忘不掉的。

    「宿主，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吧？」

    「因为若是这样的话，你根本找不到蚩尤的行动论以及行为论。」

    「毕竟从整个型月世界的观点来看，蚩尤是真的死了。」

    “那是你那么认为。”慎二叹了口气，随即从地上捏起了块石头，“你说，这块石头是生命体吗？”

    「您指的是上边的一些微生物吗？」

    “不是，我说的是这块儿石头本身。”

    「不是。」

    “对，这就是人类意识所能理解的生命的范畴，也算是人道中对于生命这个概念所能认知到的极限范畴。在我们人类的认知极限里，生命一词的圈定性很强。”

    「您想说蚩尤可能已经成为了更高层次的不被人的意识所认知的生命了吗？」

    “只是说有可能，这个世界的表层再怎么残酷，一切都还在人道的范畴之内，所有的一切都终会被人类的认知所获。

    简单的比喻，对于克苏鲁这种概念，人类总觉得是不可名状的恐怖，但是这种不可名装与恐怖依旧属于人道范畴，毕竟不可名状的描述，对其感到的恐惧，以及外神对人类的敌意是真实存在的。

    而真正意义上的超脱了人道范畴的，则是人类在终极认知下也无法认知的存在，借助任何工具魔术魔法也不可视、不可查，不可觉之物。”

    「但是这些对于人类来说，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啊。」

    “我能不知道吗？”慎二翻了翻白眼，而后轻叹着小声地都囔道：“但是蚩尤他不一定会这么觉得。”

    稍微顿了顿，慎二接着道。

    “我们平日里所谈论的根源以及万物法则，其实都依托于主观意识，规则这种东西绝对超脱不了主观意识（人道）的范畴。

    但是根源之上有更高等级的超脱了人道范畴的法则…不，东西，也不是，法则跟东西也是人类意识所给与的概念。

    总之，他可能就是想要追求真正的「」的偏执之人。

    以我们两个人道范畴的极限，作为助推力，并利用我身体里我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特殊力量，或许真的能进入下一个层次。

    虽说在我的主观认知，根本没办法去想象高于主观意识的法则就是了。那才是真正的人类绝对无法认知之地，真正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已经远远超越了第三梯队的觉者，两仪式以及第二梯队的我，成为了人类史上绝无仅有的第一位。

    以人之力（主观意识），跨越了真正的奇迹，到达了人之力（主观意识）绝对不可能到达的境界。”

    “真的是，真是个让人觉得可敬又可畏的家伙，真怕会成为我此后一生的阴影。”

    最后，慎二落寞一笑。

    被人利用到这种程度上，这种难受真的是无法言说。

    痛苦的程度，比玩儿fgo时的千石零宝十单爆死还要痛苦，实在是太痛了……